原创小说《镜渊迷案》之
镜渊封印
密室内,霉味混着铜锈的气息令人作呕,幽绿的烛光在潮湿的墙面上摇曳,将诡异的影子拉得老长。宋父佝偻着背,脸上爬满蛛网般的蓝色丝线,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扭曲蠕动。他的双眼布满血丝,闪烁着疯狂而炽热的光芒,仿佛两团随时要将一切吞噬的火焰。
“二十年前,在那阴森的镜渊边缘,我亲眼目睹了镜渊之主毁天灭地的力量。”宋父声音沙哑而亢奋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,“从那一刻起,我就发誓,一定要让它重临人间,让这世间感受那份无与伦比的强大!”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铜镜,镜面泛起诡异的波纹,一个巨大的鳞片怪物缓缓浮现。它每一片鳞片都闪烁着冰冷的寒光,血盆大口里獠牙交错,猩红的舌头贪婪地吞吐着,仿佛已经将眼前众人视作囊中之物,“而你们,将成为最好的祭品,助我完成这伟大的壮举!”
沐年年紧紧握着两面铜镜,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,却无法平息她内心的波澜。镜身微微震颤,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她体内翻涌,仿佛要冲破束缚喷薄而出。她想起了奶奶临终前的谆谆教诲,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决绝:“奶奶说过,镜渊的力量本应是人间的守护者,是为了驱散黑暗、带来安宁,而不是被野心家利用,成为制造灾难的工具!”她深吸一口气,大喝一声,用尽全身力气将两面镜子合二为一。
刹那间,耀眼的光芒如同太阳在密室内爆炸,刺得人睁不开眼。镜渊之主的虚影在光芒中显现,它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,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,声波震得密室的墙壁簌簌作响,灰尘和碎石纷纷掉落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宋明轩目光如炬,迅速甩出银针。银针划破空气,带着凌厉的气势,精准地刺向宋父身上的穴位。宋父发出痛苦的惨叫,身体剧烈地挣扎扭动,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撕扯着。那些在他体内肆虐的蓝色丝线,如同被磁铁吸引一般,纷纷离体,朝着铜镜飞速涌去。
“该结束了!”沐年年的声音坚定而有力,她将铜镜对准镜渊之主。铜镜表面,古老而神秘的封印符文缓缓浮现,散发着柔和却充满威严的光芒。随着符文的光芒越来越亮,镜渊之主的虚影开始扭曲、消散,它不甘的怒吼声也渐渐变得微弱,直至完全消失。而宋父,在镜渊之主的力量被封印后,身体瘫软在地,眼中疯狂的光芒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悔恨与痛苦,泪水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一切终于尘埃落定。沐年年和宋明轩并肩站在黄浦江畔,此时,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,朝阳缓缓升起,金色的光芒洒在江面上,波光粼粼,驱散了最后的黑暗。晨风吹过,带着江水的湿润气息,轻轻拂过他们的脸庞,仿佛在抚慰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带来的疲惫。
“接下来怎么办?”沐年年转头,眼中带着一丝迷茫与期待,轻声问道。
宋明轩温柔地轻轻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坚定与安心,“一起守护这座城市,再也不让镜渊的黑暗重现。无论前方还有多少未知的危险,我们都一起面对。”
沐年年低头看着手中微微发烫的铜镜,在晨光的照耀下,铜镜表面流转着神秘的光晕。她知道,这或许就是她命中注定的使命,而身边的这个男人,也将与她携手同行。在这个充满迷雾与未知的时代,他们将继续追寻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,为守护人间的安宁而战。
原创小说《镜渊迷案》之:
血祭镜阵
腐朽的霉味裹挟着福尔马林刺鼻的气息,在密闭船舱内凝成一团令人作呕的瘴气。猩红嫁衣女子的身影在由古镜构成的镜阵中不断重叠、虚化,宛如被无形之手反复揉碎又重组的幽灵。镜面折射出的光影诡谲扭曲,正常的空间在无数镜面的反射中支离破碎,置身其中,仿佛坠入了一个被时空裂隙吞噬的混沌维度。
浸泡在玻璃容器里的福尔马林标本突然集体震颤起来,浑浊空洞的眼珠在眼眶中缓缓转动,泛着青灰的皮肤下,蓝色丝线如苏醒的蛇群疯狂扭动。这些原本死寂的纹路挣脱了标本躯体的束缚,在空气中划出诡异的弧线,朝着镜阵中心蜿蜒蠕动,每一次扭曲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“滋滋”声响,仿佛某种来自深渊的召唤。
沐年年死死攥住手中古朴的铜镜,滚烫的镜身几乎要烙穿掌心。灼痛让她指节发白,却反而令瞳孔更加清亮。她强忍着剧痛,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——那些镶嵌在标本额头上的铜镜碎片,此刻正以某种玄妙的频率共鸣,无形的磁力牵引着碎片在空中缓缓移动,拼凑出一个散发着幽蓝微光的神秘符咒。“宋明轩!这些碎片是阵眼的启动符!”她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尖啸撕得破碎,惊恐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。
宋明轩反应如电,朱砂瓶在掌心划出一道暗红弧线。他屏息凝神,指尖如笔,在地面疾绘镇魂符。暗红的朱砂在烛光下流淌如血,符咒线条中隐隐有金色符文流转,散发着古老而神圣的威压。然而那些被邪祟力量支配的标本却如鬼魅,径直穿透符咒,腐烂的肢体滴落着腥臭黏液,空洞的眼窝中闪烁着诡异的幽光,朝着二人扑来。
千钧一发之际,沐年年将铜镜高举过头顶。镜面骤然迸发出刺目强光,宛如黑暗中炸开一轮烈日。光芒所到之处,最近的标本瞬间被点燃,焦黑的皮肤下腾起幽蓝火焰,在凄厉的嘶吼中化为飞灰,刺鼻的焦糊味混着腐臭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“这样下去我们撑不了多久!”宋明轩抹去额角冷汗,指腹在掌心的符咒上重重一抹,眼中闪过决然,“必须找到阵眼核心!”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镜阵中央——猩红嫁衣女子周身缠绕着暗紫色雾气,鳞片在阴影中泛着珍珠母贝般的诡异光泽,“她身上的鳞片,或许藏着破阵关键!”
沐年年深吸一口气,发丝被镜阵中翻涌的气流掀起。她将心一横,纵身冲进光怪陆离的镜阵。当铜镜触碰到女子鳞片的刹那,剧烈的刺痛从指尖炸开,无数记忆碎片如利刃般扎进脑海:阴森的祠堂里,青铜面具人手持滴血的铜剑,祭坛上的活人祭品在铜镜的冷光中扭曲成诡异的姿势;幽深的黄浦江底,巨大的鳞片生物缓缓睁开灯笼般的眼睛,掀起的巨浪吞噬了整艘货轮……
镜阵突然剧烈震颤,空气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啸。猩红嫁衣女子发出非人的凄厉尖叫,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。她的身体开始分解,化作万千蓝色丝线,如游蛇般朝着船舱深处的密室窜去。沐年年与宋明轩对视一眼,默契地点头,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。摇曳的烛光中,半块刻着“镜渊司”字样的牌匾若隐若现,边缘焦黑的裂痕仿佛一道未愈的伤口,无声诉说着这里尘封的秘辛。
密室中,摇曳的烛光如鬼火明灭,将墙上密密麻麻的泛黄卷宗染成诡异的暗金色。每一份卷宗都蜷缩着岁月啃噬的痕迹,记载的命案无不透着令人脊背发凉的诡谲——镜中倒影杀人、铜镜吸食人魂、夜半祠堂传来的青铜叩拜声……字迹早已褪色,却依然能感受到当年记录者颤抖的笔触。
沐年年的指尖划过斑驳的纸页,当翻开最顶层的卷宗时,瞳孔猛地收缩。泛黄的照片上,奶奶年轻时的面容被岁月侵蚀得模糊,却依然能辨出眉眼间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坚毅。照片背面娟秀的字迹早已晕染,却字字千钧:“镜渊将启,唯有双镜合璧,方能封印。”
与此同时,宋明轩的惊呼吸引了她的注意。角落祭坛上,一个布满铜绿的青铜匣子泛着幽光,表面雕刻的饕餮纹吞吐着诡异的雾气。当沐年年将怀中的铜锁嵌入匣子的刹那,整个密室突然响起古老的钟鸣,匣子自动缓缓开启,内中躺着一面与她手中如出一辙的铜镜。两面镜子甫一接触,便迸发出耀眼的金光,光芒中浮现出无数神秘符文,宛如星河倾泻。
“原来……”沐年年的声音被光芒吞没,记忆如决堤洪水般涌入脑海。奶奶临终前枯槁的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,气若游丝却字字清晰:“年年,你是镜渊守护者的血脉……只有你能阻止这场浩劫……”
就在这时,密室的石门轰然炸裂,漫天碎石中,戴着青铜面具的人缓步走来。面具缝隙间漏出的幽蓝火焰,将他周身的空气都扭曲成诡异的波纹。“等了这么多年,终于等到双镜合璧。”沙哑的笑声里裹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,“有了这对铜镜,镜渊之主将重临人间!”
宋明轩如猎豹般挡在沐年年身前,手术刀在烛光下划出森冷的弧光:“你到底是谁?!”
面具人没有回答,修长的手指缓缓勾住面具边缘。当那张脸暴露在烛光下时,沐年年感觉心脏几乎停止跳动——那张与宋明轩七分相似的面容,正是十年前在镜渊失踪的宋父!尘封的秘密在这一刻轰然洞开,真相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,狠狠扎进这充满迷雾的局势之中。
原创小说《镜渊迷案》之:
蝶影迷踪
晨曦尚未完全驱散夜的阴霾,百乐门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,静静笼罩在浓稠的阴影之中。突然,一声凄厉的尖叫如利剑般刺破寂静,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寒鸦,也打破了整座建筑的死寂。
沐年年与宋明轩脚步匆匆,循着声音一路奔向后台。推开那扇半掩的木门,只见小蝶瘫坐在凌乱的化妆台前,精致的妆容已被泪水晕染得不成样子。她颤抖的手指死死指着镜中自己的脖颈,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。顺着她的指尖望去,一道蜿蜒如蛇的红痕赫然出现在镜中小蝶的脖颈处,那狰狞的模样,竟与之前歌女尸体上的致命勒痕分毫不差。
“昨晚我明明锁了门……”小蝶声音发颤,带着哭腔的话语里满是疑惑与惊恐。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桌上破碎的胭脂盒,那散落一地的胭脂,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,“睡前还对着镜子补妆,可醒来就发现镜子里的我……”话未说完,她突然捂住嘴,惊恐地瞪大双眼——镜中的倒影竟露出一抹森然笑意,那笑容诡异而冰冷,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。
宋明轩神色凝重,迅速戴上白手套,开始仔细检查碎裂的镜面。锋利的玻璃碎片间,几缕若隐若现的蓝色丝线格外引人注目,凑近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腐鱼腥味,令人作呕。“这是镜渊的气息。”他眉头紧锁,眼中闪过一丝忧虑,“凶手用了特殊的引魂术,借镜面将死亡预兆传递给受害者。”
与此同时,沐年年怀中的铜镜突然变得滚烫,烫得她几乎要拿不住。镜面泛起一层朦胧的光晕,映出百乐门地下室的场景:昏暗的空间里,数十面铜镜围成一个神秘的圆圈,在烛光的摇曳下泛着幽幽的光。圆圈中央,一尊被鳞片覆盖的诡异神像静静伫立,烛火跳动间,神像的眼睛似乎转动了一下,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与神秘。
两人对视一眼,毫不犹豫地循着线索前往地下室。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,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青苔,脚下的地面也因常年潮湿而变得湿滑。当沐年年的铜镜触碰到其中一面镜子时,只听一阵沉闷的声响,整面墙轰然转动,露出一个隐藏的密道入口。密道内光线昏暗,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,尽头处,他们发现了失踪歌女的日记残页。泛黄的纸页上,用血写着:“镜仙娘娘要来了,我们都是祭品……”字迹歪歪扭扭,透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。
突然,头顶传来重物坠落的声响。沐年年心头一紧,急忙抬头,只见小蝶被吊在横梁上,旗袍下摆随风轻摆,脖颈缠绕的红绸正缓缓收紧,勒得她脸色发紫。宋明轩反应迅速,立刻冲上去割断绳索。而沐年年的目光却被小蝶手中紧握的物件吸引——那是半枚刻着鱼形图案的铜锁,与她铜镜背面的凹槽完美契合,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。
小蝶虽被及时救下,但却陷入了深度昏迷,口中不停呢喃着“镜仙娘娘恕罪”,脸上的表情时而惊恐,时而痛苦。沐年年将铜锁嵌入铜镜凹槽的瞬间,镜面瞬间亮起幽蓝光芒,一幅上海地图缓缓浮现,七个红点在不同区域闪烁,如同恶魔的眼睛,散发着危险的气息。
“这些红点代表着镜渊的七个阵眼。”宋明轩神色凝重,眼中满是忧虑,“一旦全部激活,镜渊将彻底打开,到时候整个上海都会成为镜灵的牢笼。”他用镊子夹起铜锁碎片上的蓝色丝线,在灯光下,那些丝线竟开始蠕动,仿佛有生命一般,“这些丝线是连接镜渊与现实的媒介,必须找到源头。”
循着丝线的气息,两人来到了十六铺码头。夜色中,一艘挂着黑帆的商船静静停泊在岸边,宛如一头潜伏的怪兽。甲板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,令人不寒而栗。沐年年刚踏上船舷,怀中的铜镜突然剧烈震动,镜中映出船舱内堆积如山的木箱,每个箱子都在渗出腥臭的黑水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。
他们小心翼翼地撬开其中一个箱子,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——里面竟是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体标本,每个标本的额头上都贴着铜镜碎片。宋明轩用手术刀划开标本皮肤,发现皮下组织里布满了蓝色丝线,如同血管般交错生长,仿佛这些人早已被镜灵同化。
“这些人都是被镜灵选中的容器。”宋明轩脸色阴沉,声音中透着一丝愤怒与无奈,“有人在批量制造祭品。”话音未落,船舱突然响起机关启动的声响,四面八方的铜镜缓缓升起,将两人困在中央。镜面中,一个身着猩红嫁衣的女子正对着他们微笑,她的身体由无数鳞片拼凑而成,每一片都刻着与铜锁相同的鱼形图案,那笑容冰冷而诡异,仿佛在宣告着一场可怕的阴谋即将降临。
原创小说《镜渊迷案》之:
镜中诡影
子夜十二点的钟声穿透黄浦江浓稠的雾气,江面浮动着诡异的幽蓝荧光,仿佛有无数只沉睡的眼睛在水下忽明忽暗。沐年年攥紧怀中的铜镜,旗袍下摆被江风掀起,露出绣着并蒂莲的绸缎内衬。岸边七面古镜呈北斗状排列,青铜表面爬满斑驳绿锈,却清晰映出百乐门鎏金舞池里旋转的身影——穿月白旗袍的歌女正踮着脚尖起舞,珍珠项链在颈间划出细碎的光弧。
当她的指尖触到第七面铜镜冰凉的边缘时,镜面突然漾开墨色涟漪。还未等惊叫出口,一只指甲泛着青灰的手猛然探出,死死扣住她的手腕。潮湿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,沐年年被拽入镜中瞬间,听到岸上的老座钟恰好敲响十二下。
黑暗如潮水般涌来,锈迹斑斑的铁链拖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。沐年年跌坐在黏腻的地面上,怀中的铜镜突然发烫,镜面浮出淡青色光晕。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蛛网密布的密室,数百具骸骨如同祭品般整齐排列,每具骸骨的指骨都深深嵌进铜镜边缘,空洞的眼窝里还残留着未干涸的血泪。远处飘来若有若无的歌声,混着老式留声机特有的沙沙声:"镜中仙,水中月,一入镜渊不复还......"
"别动!"头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沐年年抬头,只见月光从穹顶破洞倾泻而下,将倒挂在横梁上的身影切割成明暗两半。男人白大褂下摆垂落的红线穗子轻轻摇晃,手中的手术刀折射出冷冽寒光。他戴着金丝眼镜的脸完全隐在阴影里,却能清晰看见唇角勾起的弧度:"这些骸骨都是被镜灵吞噬的人,它们需要活人的阳气维持形体。"
话音未落,四周墙面的铜镜同时炸裂。无数黑影裹挟着玻璃碎片破土而出,指甲缝里还沾着民国时期的胭脂水粉。宋明轩甩出的银针在空中划出朱砂弧线,沐年年则本能地举起铜镜——镜面突然迸发刺目金光,将最近的黑影灼出焦黑的人形窟窿。此起彼伏的尖啸声中,她看见那些黑影的轮廓竟与镜中歌女重叠,猩红指甲在她旗袍上抓出五道血痕。
激战中,沐年年脚下突然踩到硬物。低头时,她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那具仰面朝天的骸骨穿着与她同款的月白旗袍,胸前别着的珍珠胸针缺了一角,手中铜镜背面的錾刻清晰可辨:民国二十三年秋月。更诡异的是,镜中倒映出的不是她的脸,而是百乐门旋转楼梯上的铜吊灯。
"快走!"宋明轩扯断绑在横梁上的绷带,抓住她的手腕就往通道狂奔。身后传来镜子重组的嗡鸣,像是千百人同时磨牙。当他们跌跌撞撞冲出镜渊时,江对岸的海关大钟正敲响第四声,鱼肚白的天光里,宋明轩破损的白大褂下,锁骨处的暗红色胎记赫然是条盘绕的螭龙。
沐年年死死拽住他染血的袖口:"你早就知道镜渊的事,对不对?"男人沉默片刻,从内袋掏出半块羊脂玉佩。月光下,玉佩表面的云雷纹与铜镜背面的纹路严丝合缝,边缘还残留着焦黑的灼烧痕迹:"二十年前,父亲带着这半块玉佩追查镜渊失踪。那些年我翻遍工部局档案,直到三个月前在典当行看到你当掉的铜镜......"
晨雾渐渐散去,报童清脆的叫卖声由远及近。沐年年摊开掌心,铜镜突然渗出细密血珠,镜面上浮现出小蝶的脸——那个总爱将兰花发簪别在鬓边的舞女,此刻正对着镜子涂着鲜艳的胭脂,而镜中倒映的,却是七面古镜依次亮起的诡异光芒。
原创小说《镜渊迷案》之:
血色鳞片
潮湿的霉味如一张无形的网,将巡捕房档案室裹得密不透风。沐年年立在斑驳的档案架前,泛黄的卷宗层层堆叠,在昏暗的光线下,仿佛是沉睡的历史巨人。她的指尖轻触那摞现场记录,纸张边缘因岁月侵蚀而变得毛糙,微微刺痛着皮肤。
翻开记录,关于百乐门歌女的案件细节跃入眼帘。尸检报告上的字迹工整却冰冷,白纸黑字间,一场诡异的死亡真相逐渐浮现。歌女娇弱的身躯里,肺部竟灌满了浑浊的河水,可案发现场那间干燥的仓库,地面连水渍的痕迹都没有,空气中弥漫着的只有木屑与灰尘的气息。
就在沐年年皱眉思索时,宋明轩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旁。他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龙涎香,混着档案室里的霉味,形成一种奇特的气味。“你看这个。”宋明轩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档案室里格外清晰,他翻开一页报告,指着其中的描述,“死者胃里发现了半片鱼鳞,上面还刻着奇怪的符号。”
沐年年凑近细看,那鳞片泛着诡异的血色光泽,细小的纹路间,刻着的符号扭曲而神秘,像是某种古老而邪恶的咒语。“这符号在三个月前的黄浦江浮尸案出现过。”宋明轩突然凑近,温热的气息拂过沐年年耳畔,“加上今晚这起,已经是第三例了。”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,仿佛预感到这诡异符号背后,隐藏着更为恐怖的阴谋。
夜幕笼罩下的上海,百乐门的霓虹灯光如同一团跳动的火焰,在黑暗中肆意绽放。沐年年换上一身闪亮的舞女亮片裙,金属亮片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,随着她的动作闪烁不定。她穿梭在卡座之间,耳边是嘈杂的音乐与喧闹的谈笑声,香水味、雪茄味与酒精味交织在一起,令人微醺。
当她靠近二楼包厢时,隐约飘来的对话引起了她的注意。“镜仙娘娘……”几个字若有若无地钻进她的耳朵。话音未落,包厢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,紧接着是一声惊恐的尖叫。沐年年毫不犹豫,猛地踹开包厢的门。
包厢内,昏暗的灯光摇曳不定,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酒气。一个身着长衫的男人正将一面铜镜死死扣在一名少女脸上,少女拼命挣扎,发出呜咽声。沐年年的目光落在铜镜之上,镜面中映出的,竟不是少女的面容,而是一张布满血色鳞片的怪物!那怪物的眼睛猩红如血,张开的巨口中,尖利的牙齿泛着寒光,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镜面,扑向在场的所有人。男人见有人闯入,抓起铜镜就要逃跑。沐年年抄起桌上的香槟瓶砸过去,却见男人的身影突然扭曲,化作一缕青烟从窗口消失。
“你在追什么?”宋明轩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,手中的法医箱还沾着尸检的血迹。沐年年转头看向桌面,原本碎裂的镜面正在自行愈合,倒映出的自己嘴角裂开诡异的弧度。
回到巡捕房,宋明轩将三片鳞片放在显微镜下。沐年年凑近观察,发现鳞片表面竟刻着微型的符咒,组成了一幅完整的水系地图。
“这些鳞片来自同一条‘鱼’。”宋明轩推了推眼镜,“而且它们在遇热时会显现文字。”他点燃酒精灯,鳞片上浮现出血色小字:“子时三刻,镜渊见。”酒精灯的火苗突然剧烈晃动,映得鳞片上的血色小字仿佛活过来般扭曲蠕动。沐年年的后颈泛起细密的寒意,她盯着那些字迹,突然想起百乐门包厢里自行愈合的铜镜——镜面愈合时,她分明看见裂痕间渗出细小的银色水珠,像极了鳞片上未干的黏液。
"镜渊......"宋明轩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鳞片边缘,金属眼镜框在头顶吊灯下闪过冷光,"黄浦江下游废弃的镜面制造厂,三年前因工人集体溺亡事故关停。"他突然抬头,目光扫过档案室墙角的水渍,"第一具浮尸,就是在镜渊码头被发现的。"
窗外惊雷炸响,暴雨倾盆而下。沐年年的耳中突然涌入尖锐的嗡鸣,恍惚间听见百乐门包厢里那声惨叫再次回荡。她踉跄着扶住桌沿,却摸到某种黏腻的触感——原本平整的桌面不知何时布满细密的鳞片状凸起,在雨水冲刷下泛着湿润的光泽。
"小心!"宋明轩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向后急退。整面档案墙轰然倒塌,成捆的卷宗中钻出无数血色鳞片,在空中拼凑成半透明的巨鱼虚影。鱼嘴大张时,沐年年看见它喉间悬着枚铜镜,镜面里倒映着她此刻惊恐的面容,却又诡异地浮现出宋明轩的声音:"子时三刻,别让任何人靠近镜渊......"
虚影消散的瞬间,窗外传来轮船汽笛长鸣。沐年年颤抖着翻开最新的值班记录,发现半小时前黄浦江面又浮起一具女尸,死亡特征与前几例如出一辙。而尸检报告备注栏里,宋明轩用红笔潦草写着:死者手中攥着半枚纽扣,材质经鉴定为——镜面碎片。
原创小甜文:
()爱意翻涌时()
咖啡厅冷气开得十足,张琪乐攥着咖啡杯的手指却沁着薄汗。对面坐着的男人正在展示自己的购房合同,她机械地点头,思绪却飘向三个月前的那个雨夜。
那时她也是这样紧张,捧着精心准备的手工巧克力,在陈俊峰公司楼下等了三个小时。当他终于出现时,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她鼓起勇气开口,换来的却是一句:“琪乐,我们更适合做朋友。”
“张小姐?”相亲对象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,“周末有空吗?我知道一家新开的日料店……”
“抱歉,我……”张琪乐话未说完,咖啡厅的门被猛地推开。陈俊峰站在门口,黑色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,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。他的目光径直穿过整个咖啡厅,落在她身上。
“张琪乐,我有话和你说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。
相亲对象皱起眉头:“这位先生,我们正在约会。”
“约会?”陈俊峰冷笑一声,大步走到桌前,“你知道她对猫毛过敏,却订了有猫的日料店?你知道她喝咖啡必须加三块方糖,而不是奶精?”他转向张琪乐,眼中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,“你也知道,我从来都不是因为不喜欢你才拒绝的。”
张琪乐猛地站起来,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:“那是为什么?因为你说我们适合做朋友?因为你一次次推开我?”她的眼眶泛红,“现在看我要开始新生活了,就来捣乱?”
陈俊峰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:“因为我怕给不了你想要的未来!我怕自己不够好,怕耽误你……”他的声音渐渐低沉,“直到听说你要相亲,我才发现,比起让你幸福,我更怕你的幸福与我无关。”
咖啡厅里一片寂静,相亲对象识趣地起身离开。张琪乐看着眼前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,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。窗外突然下起雨,就像那天一样,只是这次,他的眼神里有了不一样的光。
“陈俊峰,”她轻声说,“爱情从来不是完美的交易,而是愿意一起面对不完美的勇气。”
他的手收紧,将她轻轻搂入怀中:“这次换我主动,好不好?”雨声渐大,却盖不住两颗心靠近的声音。
